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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01寫)

非常、非常、非常喜歡芳宜老師這次的「生身不息」。

FiveMovements, Three Repeats (編舞家: Christopher Wheeldon )

WayOut(出口) --- 編舞家: 許芳宜

GNOSIS(靈知) --- 編舞家: 阿喀郎. (Akram Khan)

 

芳宜的身體語彙與舞蹈靈魂真的好美 ~ 好美 音樂製作MaxRichter Bernhard Schimpelsberger 及靈知的音樂家團隊,真是無懈可擊。

每一段的燈光設計美呆了 ! 這一晚不論是舞蹈、舞者、音樂,芳宜真的都給我們「最頂級的享受」 ~ ~  心裝了滿滿感動

第一次看芳宜的演技....在「靈知」扮演一位女盲人。 一開場祭儀,就讓人見到不一樣的芳宜! 「靈知」在2009年來台演出時,是由一位日本女舞者詮釋女盲人一角,當時讓我看到汗顏,無法形容的驚喜。 而今年由芳宜飾同一角時,完全不一樣的風格一樣讓人感到驚喜、迷人的演出。

我也非場喜歡「出口」,每位年輕舞者都是芳宜親自挑選及培訓的。年輕的舞者大部份都是台藝大舞蹈科班,有幾位是非科班,襯衫+牛仔褲(女生-短褲) 「出口」作品加入了街舞元素,音樂設計真的很有質感,舞作與音樂相融一起讓人感到有一種非常堅毅與強大渴望的能量,似乎是在試圖打破一些常規、試圖在衝撞中找到出口 ~ 一種不妥協、絕不輕易說不的熱切精神。

欣賞舞蹈,雖然心情會隨著編舞音樂有所起伏,然而最好的演出,除了可以讓人可以在舞作中體會到一些訊息之外最重要是要在視覺及聽覺上都能讓人感到舒服。

 

芳宜:希望與世界頂級同台,希望將最好帶回台灣。

不論是舞蹈藝術家伙伴、親自挑選的舞者、製作團隊,名單都是「全新」組合。她很努力、也費盡心思要把國際大師師的作品及藝術家請到國內,也希望能在國際舞台與台灣國內優秀舞者之間搭起平台….她真的作到了! 這不單是靠她已經是國際知名舞者 ~ 而是即便她這麼有名氣,她還願意這麼作。要製作出一個國際演出節目是很耗心力的。

 

已經是世界頂尖的舞者她還是這麼好學、努力….簽名會上看到她的髮際時,心中有很多的不捨….一切的努力、一切的犧牲就是為了心愛的舞蹈.....謝謝您 ~ 許芳宜我的女神 .....

 優秀的藝術家是需要被支持的 ~

贊助專戶

匯款銀行: 第一銀行興雅分行

匯款帳號:155-10-125381

匯款戶名: 許芳宜 & 藝術家

  

* 知道芳宜跟我一樣演出也不看節目單時蠻高興的 ~ 硬要跟女神扯上一點關係就是了 ~ 有一種被女神鼓舞的感動 ~ 滿足~ ^0^

 

  

< 以下摘自相關網頁 >

 

█ 許芳宜+倫奧編舞家 跳進兩廳院

AAPPAC年會在台灣舉辦期間,兩廳院特別安排來訪的會員、貴賓們,觀賞由台灣舞蹈家許芳宜領銜的全新製作《生身不息》。

《生身不息》由3個作品連結而成,其中《靈知》和《Five Movements,Three Repeats》是由目前紅透全球的英國編舞家阿喀郎.汗(Akram Khan)和惠爾敦(ChristopherWheeldon)捉刀,而這兩位正是倫敦奧運開閉幕式的重要編舞者。

能夠請動這兩位金童,為台灣舞者編舞,靠的不是外交或是金錢的力量,而是許芳宜在國際舞壇的聲望以及和他們的私人交情。當大陸以大手筆吸引國際優秀表藝人才的此時,「台灣之光」已成為台灣與國際接軌、不被邊陲化的重要資產。

許芳宜為國藝獎得主、前瑪莎葛蘭姆舞團首席舞者,她指出《生身不息》集結兩位當紅編舞家之餘,也請來紐約市立芭蕾的首席舞者藏倫( Wendy Whelan)與她同台。

許芳宜說,《生身不息》的組合現身後,倫敦、紐約、北京都有意邀請,目前台灣是唯一演出的地點,「來台的行程,我和他們2年前就敲定了,要匯聚在一起,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在中英雙方的促成下,惠爾敦的作品《Five Movements,Three Repeats》單飛,112122日於北京國家大劇院舞蹈節現身,參與大劇院與倫敦沙德勒之井劇院、北京曉星芭蕾藝術發展基金會聯合製作的《穿越——三個女人的舞蹈》。

有趣的是,製作中,許芳宜是在英方的邀請下赴大陸演出,凸顯她與國際舞壇深厚的連結。

█籌畫奔走了兩年餘,舞蹈家許芳宜將心中的夢幻搭擋邀請到台灣同台演出,包括英國編舞家阿喀郎、美國紐約市立芭蕾舞團首席舞者威倫(Wendy Whelan),及獨舞者霍爾(Craig Hall)與安格(Tyler Angle),廿六至廿八日在台北國家戲劇院推出「生身不息」演出。

許芳宜說:「我們算同一輩舞者,年屆四十或剛過四十,同樣為舞蹈瘋狂、熱情而不妥協。」

「生身不息」演出的舞碼有三,分別是阿喀郎的《靈知》、前紐約市芭蕾舞團首席編舞家惠爾敦(Christopher Wheeldon)的《Five Movements,ThreeRepeats》,以及許芳宜的編舞處女作《出口》。

近年來,許芳宜往來國際,與不同藝術家合作。阿喀郎去年起開始和許芳宜一起工作,帶著《靈知》巡演各地,阿喀郎說:「許芳宜是內在擁有驚奇能量的舞者,三公尺外就可以感受到。」

這次他們共舞的《靈知》,是阿喀郎編創於二○○九年的作品,過去曾來台演出。舞作取材自印度史詩《摩軻婆羅達》中甘陀麗皇后追隨失明丈夫蒙眼終身的故事。本來,皇后角色由日本太鼓樂手砂好江,後來換成了許芳宜,舞作風貌也因女主角的特質迥異而大不相同。

 

在「生身不息」中,還有惠爾敦專門替許芳宜打造的《Five Movements,ThreeRepeats》,以兩組雙人舞呈現,由許芳宜與相識十年餘的威倫、霍爾與安格演出。至於許芳宜自己編舞的《出口》,由十一位十九到廿四歲的青年舞者演出,是她耗時一年半祕密培訓的成果展現。

 

全作舞碼除了有阿喀郎‧汗(Akram Khan)的《靈知》、克里斯多福˙惠爾敦(ChristopherWheeldon)特別為許芳宜與溫蒂˙威倫量身訂作的《3 movements and 4 repeats》之外,還有許芳宜特別為台灣年輕舞者而編的《出口》。
 
對許芳宜而言,《生身不息》將傳承的不是舞蹈,更重要的是,要延續夢想的可能。《出口》是她繼去年在澳門演出的作品《Oneness》與《Just》之後,與年輕舞者們合作的第 3 部編舞作品。

 

在《出口》中,年輕舞者們奔跑、跳躍、慢動作行走、不安地扭動、在強烈的風聲中無聲地吶喊……,彷彿在無形的界線中衝撞,在自我的宇宙中爆破,在這個作品中,你看見的不是一個漂亮的身體展現,而是舞者們如何誠實的表現自己,從每個不一樣的身體中,看見不完美的完美。

 

對許芳宜說而言,「身體是情緒、生命最好的出口。」而她也希望能將這樣的生命經驗,教導給這群年輕的舞者,進一步地告訴他們,只有自己能當自己的老師。

 

於是,許芳宜費時 1 年,秘密訓練一群年輕的舞蹈家,他們多為在學學生,年紀相當輕,有的甚至才剛上大一。當很多人質疑許芳宜,問她怎麼敢讓年輕人與明星前輩在國家戲劇院這樣的大舞台,同台演出,她卻笑著說:「我思考了 4 個月,也非常猶豫!但最後我想,『太年輕』不該是這些年輕人的阻礙與藉口,而是他們最大的本錢!我們應該要相信他們,給他們一個舞台,讓他們尊重自己。」

 

 

訪談 1

Q:《生身不息》的演出陣容非常華麗,阿喀朗阿喀郎、惠爾頓、溫蒂.威倫都是國際當紅的明星舞蹈家。這幾位創作者的什麼特質吸引你和他們合作?

A:最早(有合作)行動的是和阿喀朗阿喀郎。阿喀朗阿喀郎在創作和表演上都非常有魅力,一起工作的時候更是,我覺得表演的人一進到排練室後,從那個精力、感染力和能量,可以清楚感受到這人跟妳合不合,跳舞的能量、精力對不對等、相不相當。我想我們倆第一次走進排練場,兩人都知道「就是他/她了」。

我們都非常喜歡跟對方一起跳舞。在台上,他非常信任我,我也非常信任他。我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裡守護著這個舞伴,他也知道。合作《靈知》時,他常開玩笑說,以前他覺得整場做完很累,現在做完上半場後他就好輕鬆,「因為妳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有任何事情,妳會幫我撐著;妳有任何狀況,我會幫妳撐著。」這是一個奇妙的感覺,是一種信任,然後這分份信任是一種能量的加分。

 

除了舞台上的默契外,我覺得我們都是很熱情的人。找到契合的舞伴不難,但對舞蹈的熱情,是我們最大的交集。比如我們排舞排到很累,就出去休息。休息不就別談工作了,結果,兩個人停不到五秒,「欸,我跟你說,剛剛那個動作你有沒有覺得……」、「我告訴你我下一個作品……」滿腦子無時無刻,討論的不是現在的製作就是下個作品,或是「你覺得這個作品好看嗎?」、「為什麼那個藝術家要做那個?」、「你有沒有看過那個,我跟你說很好看,現在就連給你看!」

我們永遠在那個世界裡面,不擔心別人笑。我在外面的時候,別人會笑我「妳是瘋子啊!不跳舞不表演的時候妳在做什麼?」我說,想創作、想表演、想跳舞。別人認為妳沒有生活。但對我們來說,這就是生活、最有趣的事情!有另一個瘋子跟你交流對談,很棒,很過癮。

所以我跟阿喀朗阿喀郎一起做《靈知》的巡迴,後來我跟他說,想邀請他來台灣,「好,你開口我一定到!」他就是情義相挺。

跟惠爾頓和溫蒂的合作也是。我在二年六月和溫蒂確定要一起做,惠爾頓一年後才加入。但要把這些明星湊在一起很不容易,我們直到去年暑假才動。

溫蒂跟我是兩個極端。在美國,她代表巴蘭欽,我是葛蘭姆,好比是天秤兩端。
但我們常常一起上課,算是好朋友,彼此很喜歡對方的勇敢、大方、很敢嘗試,以及對舞蹈都有很多熱情。她的生活沒有一件事情是跟跳舞無關的!這還滿蠻不可思議的。

我們也很期待這麼不同的身體運用方式──——一個穿硬鞋、一個赤腳;一個舉手投足這麼張狂,一個這麼優雅──——會帶來什麼。我後來想說,幹嘛自找苦吃,找一個這麼完美的女人在我身邊,哈哈!

但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能碰到這些相知相惜的人,可能是物以類聚吧!我愈來愈相信這原理。

Q:《靈知》曾受邀於「新舞風」演出,之後有觀眾反映,這支舞跟印度神話故事相關,難免造成隔閡。能否談談妳對這個作品的認識,以及它跟印度文化的關係。

A:其實那個隔閡、不了解,有時觀眾可以放輕鬆一點。我自己看表演通常不看節目單的,也有段時間不看舞蹈表演,因為我成為一個非常挑剔的觀眾,當我一直在這專業裡面,開始用一個評審或老師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那就不有趣了。我時常提醒自己:可不可以放心享受一個晚上的演出?我也看了那次演出,也不是很懂,可是我不在乎有沒有告訴我故事,至少我很高興,音樂太棒了,燈光很漂亮,表演者做得很好。我從表演感受到一些事情,但我不一定要人家說故事給我聽。

 

阿喀朗阿喀郎的確用了神話故事,也用所謂的當代概念和畫面去呈現,我不敢替他說話或傳達意思,他也許是釋放某些能量或故事,但他不想明白告訴你,否則某種程度是在扼殺你的想像空間。

關於這個傳統神話,我查到好多個版本。故事中的女性是一個國家的公主,非常有智慧,她跟鄰近國家的王子結婚,這個王子找不到對等人家嫁結婚,因為他是個瞎子。對知識教育程度高的女人來講,某種程度這是不公平的。她就決定,先生沒看到的一切,她也不要看見。

Q:她做了很大的犧牲……

A:對,但也許也是一種抗議。妳看,這就是每個人說故事方式和理解方式很不一樣。到底她是以男人為天,或這是一種抗議?另外,她從小信奉天神,天神賦予她神奇的力量,讓她能夠預知未來──——這是作品叫「靈知」的由來,所以我一直認為在這故事裡,女人是主角。天神給了她一百個小孩,但她預見了最大的兒子將來會毀滅掉整個王國。對這位王后來說,兒子將是世界的兇手,但難道她要把他殺掉?

對我來說,它不是故事,而是一種關係。一開始是王后和她信仰的天神的關係,在她瞎掉後,是媽媽和小孩的關係。舞台上的阿喀朗阿喀郎可能是天神、可能是小孩,但事實上,台上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也許就是男人跟女人的關係。這是我的解讀,我做這件作品時,也努力去了解,但我欣賞它,是欣賞這作品有種帶你到另一個世界的能力。就算它是神話、是男人或女人,又怎麼樣?只要它好看,怎麼解讀無所謂。

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怎麼理解這表演。我會鼓勵你走進來,鼓勵你去感受,放下肩膀、放下心,從感覺開始。你的感覺不代表、不需要附和別人的感覺。先感受自己的感覺。因為,我說的再多、再漂亮,感受不到又有什麼用。

Q:妳在瑪莎.葛蘭姆舞團曾演過很多神話女性的角色,這次又是一個印度神話的女性,妳如何詮釋這些不同的神話女性?

A:都不一樣,但追根究柢都一樣。因為都是人,都是女人。只要回到人,回到人性共通點,其實男人女人好像沒什麼不一樣。可是這不代表它簡單唷!也因為喜歡跳葛蘭姆作品、喜歡跟阿喀朗阿喀郎工作,讓我跳惠爾敦的作品時,即使沒有角色,我還是有辦法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角色。我非常相信,一個表演者絕不可能只有手手腳腳的技巧性而已,你要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站在這裡。我做很多表演永遠不會毫無意義和目的地舉手踢腿轉頭。

我最有興趣的還是女人的角色。我看這作品時,為什麼會走到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因為一男一女的角色在舞台上,很難不讓人走進男女關係裡。即使是她們是母子,你說有沒有戀母、有沒有母親把兒子當成上輩子情人的感覺?那某種程度的曖昧、某種程度的不倫,只有在舞台上人們才比較能接受。但,是不是正是這種曖昧和這一點點錯位的關係,讓你揪心了一下?

我甚至覺得,前半段王后對天神的關係,那種信仰就是「愛上了」,彷彿祂才是我的男人。因為她愛這個天神,才這樣崇拜他、跟隨他。也許這樣的關係就是女人對男人的一種需求──——一個可以崇拜的對象。

 

這是我對表演的不同看法,也很難跟人說。我但這都是我想過的事情,我思考過了才到角色裡的事情,我不要求觀眾要這樣想舞蹈、想畫面。有時候,只要男人和女人的手一抓住,那感覺就可以創造一種曖昧。這是表演超有趣的地方。愈沒有情節、人物的作品,可以創造出來的曖昧、關係、空間會更大。

妳剛說很多人為什麼看不出這個故事?重點就在,那個故事如果這麼清楚的話,就不會有那個曖昧關係。對我來說,那是還滿蠻舒服的曖昧。

Q:我們來談談身體。阿喀朗阿喀郎、惠爾頓、溫蒂各自有很不一樣的身體技巧,他們的身體技巧給妳何種激盪?

A:跟阿喀朗阿喀郎比較自然、對等,同是做現代舞的身體,熱力和張力強一點也野一點,釋放性比較強。芭蕾訓練就比較規矩、精緻,每件事情都有機可循、條理分明。我常覺得芭蕾舞者的美好像精靈一樣,也發現自己身體跟精靈不同,但看了會有刺激,那個刺激會讓這個想放肆的身體,更精緻一點,把多餘的毛邊修掉,也會想讓自己身上不只有所謂抓狂或是放肆的精力,透過那精緻性讓自己更內斂些,也用另一種不同的身體線條呈現表演。

確實,在惠爾頓的作品裡,人們會看到我出現以前比較少有的講究線條的表現。

Q:阿喀朗阿喀郎呢?我對他舞蹈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卡達克技巧(註)、千變萬化的手勢。

A:啊,他的手非常非常厲害!他每天都練,很可怕!有一次他帶我練他的手部練習,我差點把他殺了……累死我了!一直轉轉轉,什麼事都沒做,就只是轉手,我滿身大汗!可是做完之後,每一個手指頭,還有身體,呼,才會真的到「那裡」去。那就是卡達克基本訓練,他們的手腕要很有力,腳、大腿、小腿也是,因為他們要身體上掛很多鈴鐺,身體抖動要很強。

 

註:卡達克(Kathak)為印度的傳統舞蹈,混合了北印度、中亞和波斯的舞蹈元素。最早的卡達克表演者被視為說故事的人,在寺廟儀典時表演。其舞蹈特重關節的運用,發展出相當繁複的手、指和步法。

 

Q:這次《生身不息》也有妳自己編創的新作《出口》Way Out,這支作品怎麼做出來的?

A:這次是我帶一群年輕的台灣舞者一起工作。我編、他們跳。我在這次創作經驗中發現,原來我的身體、我的內在,有某種暴力。

怎麼說呢,焦慮和壓抑也許是現代人的病。感覺自己被框在一個監獄或包圍在一個空間裡面,但事實上,根本沒那個監獄,那是你自己的心創造的牢房,你關住自己。有些壓抑,你覺得是世俗禮節造成的,但是沒人要求你一定要那樣子。有很多話想說,但為什麼不說?壓壓壓、疊疊疊,你會很想吶喊出來,但知道自己又不想傷害任何人。這你沒有辦法控制思考,但就很想撞出去。這個作品是講一個撞破的過程。

 

作品叫做「《出口」》,我朋友來看,看完他說,:「這是他們的出口還是妳的出口?我覺得比較像妳的出口。」欸,被看見囉?(笑)

我想,創作者如果夠真誠,作品會反映妳真正想呈現的狀態。要做創作,心靈要非常乾淨,要非常誠實地面對自己。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也許以後你就會知道。因為,一切都「事出必有因」。

把一群沒見過的年輕舞者放上台,朋友也說,「會不會太年輕?」這問題我回家想很久。太年輕?太年輕是問題嗎?可你我不都年輕過?朋友又問,「把他們跟沙場老將放在一起,好嗎?」我認真想想,不好是什麼?是怕他們表現不好丟臉嗎?表現不好,那就是我教的不好,就認了。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加油、可以繼續努力。但如果只是因為他們年輕,這對我來說,不是一個理由。

太年輕不代表他們不好。而且在我們年輕時,不都希望別人給我們一個舞台,一個機會?現在,這是我唯一可以給的,那為什麼不給?就因為他們年輕?不就是因為他們年輕才需要嗎?

我只跟我的舞者說,要記住,出國不代表成功,回台灣也不代表失敗,所以我們永遠要有很大的期待,很大的學習欲望慾望,要一直看世界,跟世界學習;但跟世界學習的同時,也不能忘記,要把自己的好讓世界看到。如果他們有這樣的觀念,也許這是人生的第一個起點。

Q:這幾年妳以自由舞者的身分參與許多國際合作,自己一個人出去面對,和在舞團很不一樣。

A:是,整個很不一樣,可是很好。以前都是你被挑選、被安排去這裡那裡,現在是你可以選擇合作對象,可以選擇舞台,選擇有質感的演出,連跳舞的方式和跟人相處的方式都有所改變。我相信這跟年齡有很大關係。要有一定經歷和能力後,才有自信心去做選擇。剛開始選擇沒那麼自在,會擔心不知道別人怎麼看自己,但踏了第一步,一切就好了。現在我自己就是一個舞團,可以把自己拿出去外面和人合作。

我自己覺得,我的生命地圖走得還滿我的生命地圖走得還蠻漂亮的耶!(笑)我相信這段時間是在創造另一個人生舞台,我的人生位置正在轉換。舞台不會因為年紀而消失,相反的,舞台有愈展愈大的感覺。我很開心自己過去一二十年一、廿年沒有浪費,都很認真的地過。那些財富是我將來經營人生舞台很大的養分,感覺很飽滿。

有人問我,妳會不會覺得自己走到人生最棒的時候?我說,別這麼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更棒!每個歲數,每個生命過程,每個舞台,如果可以這麼開心地一直走下去,就會永遠創造巔峰。所以人家說,舞者生涯怎樣,成就怎樣,這好像說不準耶,蓋棺才能論定。這是一輩子的事情,沒走到終點,一切都不算。

 

訪談2

 

「人不做作、真誠,跳的舞才會乾淨」

 

許芳宜老師來到我們面前,驕傲地說:「厲害吧,這群小孩」。「大部分是台藝大、北藝大的學生,有的大一、有些剛畢業,有一兩個甚至不是舞蹈科班出身的」。被指到的舞者靦腆的笑笑,他原是打網球、跳街舞的。這是《生身不息》整個製作三個作品中第二個作品,名為「出口」,由許芳宜老師親自編舞、培訓舞者。「透過創作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慾望有很強的運動的元素」,問老師舞蹈的發想過程?老師笑說:「聽到音樂的當下,這首曲子一直給我一種衝撞、生命在尋找出口的感覺」,老師反問我們,看完這支舞,感受到什麼?「有時候看表演,重點並不是弄清楚編舞家或舞者的原意,而是你能意會到什麼樣的感受,那樣感動最終才會屬於自己」。老師教舞,也並非從始至終運用同一套模式,而是在培訓過程中適才適性、依舞者不同的個性、身段做修改。

 

許芳宜老師培訓的這群舞者,跟著老師的時間有長有短,但都經過嚴格的甄選和磨練才能參與這次演出。也有許多舞者雖然通過甄選了,受不了極嚴苛的訓練過程,中途退出。「每天早上最晚十點來到排練室,就這樣一直跳舞、跳整天,晚上回家能休息就覺得是件幸福的事」。許芳宜老師說,這群舞者不是最有天份,也不是條件最好,但潛藏的堅持基因卻是最有機會改變自己與創造未來。同時體力要夠好、可塑性要高。但除此之外,她更看重舞者的個性。「人不做作、真誠,跳的舞才會乾淨」。「他們的技巧和表現,和別人相比一定還存在很多進步空間,但看一眼就知道,他們的身體純粹、乾淨,這才是我看重的」。

 

舞蹈,舞者生命中軸

 

老師和舞者間的互動,亦師亦友。在排練的時候許芳宜要求完美:有時一個動作可以被糾正一整天,為的是細微弧度或拍點的差別。「他們就是這樣,沉睡了很久,你每天推一下,說的是一樣的東西,胸要挺、腰要直、要有自信。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他們突然就開竅了,整個人亮了起來。」許芳宜老師在說他們的時候,臉上泛的是柔的、絲絲驕傲的微笑,偶爾想到他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很可愛的放聲大笑起來。這群年輕的舞者和許芳宜老師的互動,圍繞著的是舒服的空氣,氣氛是學習、嚴格自律的。

 

我們親自訪問了舞者,台藝大舞蹈系畢業的威廷。除了舞蹈上的學習,還從老師身上看到了什麼態度?「老師告訴我們,人一生只要認真的、純粹的做好一件事就夠了。父母曾經反對我學舞,但現在我跳出了一點成績,父母的態度也漸漸轉為支持」。「現在的年輕孩子不懂得,只覺得父母一直在反對自己決定的、有興趣的一切。但他們不知道那是因為自己還拿不出夠好的成果來說服父母支持自己。所以我也體會到,做好一件事比較有意義」。

 

舞者們的生活非常單純,舉凡一般大學生可能的娛樂,幾乎沒有接觸。「生活就是充斥著跳舞及和跳舞有關的事情,有閒的時候就上網看看其他人的表演,說實在能有休息時間就已經覺得很幸福」。舞者的生活非常健康規律,舞蹈已成為他們生活的中心,別無其他。「反面來說也就是沒有大學生活」,因為全心全意投入舞蹈,這樣的傻勁和堅持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在談話的過程裡,他們散發的氣質不同於一般年輕人,恬靜而成熟。

 

「生身不息,希望要傳承,夢想要繼續」

 

我們問許芳宜老師,《生身不息》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這次回台灣,為何想親自培訓年輕舞者,讓他們站上國家戲劇院,並和明星舞者一同演出?「很多人問我,在經歷了國際舞台的成功之後,為什麼還想回來。其實我很享受這段分享和給予的過程,帶來的成就感不亞於在國際舞台上達成的。」「《生身不息》想表達的是一種延續概念。生命不會停止,身體不會停止,夢想就不會停止。跳舞的孩子都是下了很多層決心才決定繼續跳下去,我想讓他們知道,希望能傳承,夢想可以繼續。」談到這次把明星舞者帶來台灣,她說,「出國其實不一定代表成功,而留在台灣也不代表失敗,但是向世界學習的同時也要讓世界看見我們的優秀,這正是我想做的

 

非常漂亮的一群年輕人,和一位恰如其分、閃閃發亮的明星老師。他們都用舞蹈在跳生命、以身體和世界溝通,而動作的美得以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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